我想,一个人不定期地被罩在被爱的人的阴影里,被一个人永远想念着,也是一种幸福,那是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
我也开始隐隐地觉得,我们是两个人,她是她,我是我,只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若即若离
我们开始从睡梦一样的生活中醒来
生活从没有象现在这样逼真、清晰
人生谢世即是读不完的实际作品,由于生存从来创造着实质故事
可是我疑惑“老中央”是如何来到大靖的
需知,无论如何,大靖也是一个偏僻的小镇,走南闯北的四川人,图的是过上好日子,有谁会自讨苦吃来到这样一个风吹石头跑的地方呢?我请他坐下
“老中央”仿佛看出了我的疑虑,于是侃侃而谈
他实在是很健谈,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尾了
我可以想象出当年的知青怎样在高高的山密密的林中跋涉着他们的青春,怎样用心在这一座座山上留下他们的痕迹
那该是多么静美的一个情景啊,知青们在栽下的树上小心地刻划着他们的名字,或刻下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或刻下一深深的眷恋,在这片播洒过汗水与梦想的土地上,他们用最美的年华回报着那个时代
小兴安岭无言地铭记了曾经的一切,他们留在这山上的足迹永不磨灭
一群鸟飞过,留下空荡荡的蓝天
我小心翼翼地走着,怕与知青们依然在林中流浪的青春猝然相逢
期限到了,即将告别与我在这世上共度几十年的父亲
凌晨五点,送葬的车队开到火葬场,四周空荡荡的,我的脑子里也空荡荡的
我看着父亲的灵柩被人抬下车,被推进礼堂,众多的人围着他告别
亲戚朋友在哭,我不知道他们哭的成分有多少是属于我父亲的,他们只是受到气氛的感染而动容
他们能看清玻璃棺材中的父亲,因为他们不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