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我出尽心风头的是,班主任当着校长大人,也就是我父亲的面,大肆将我褒扬了一阵,我的自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成功的喜悦让我这个才十五岁的小男孩,享受到了人生幸福和快乐!我像变了个人似的,由原来的得过且过,成了大忙人
有人说折子戏,那是人生,脸上涂抹了胭脂或者油彩,而我总疑心演出的笑容、或者哭泣成分的虚假
我是想说每个人都因为种种原因,很多时候不能不屈就于表面,而我有多久不在自己表面里?身体在一种固定的方式里转动着机械的轨迹,内心浮现着出走的朦胧意念,却被众多看不见的绳索牵制着
被圈住的身体,呈现的一个巨大的纷乱的空间,如一个荒野,我在其间圈养的精神生灵,无法借助行踪出逃,它们被困顿了太久……
石头沉重地落到石槽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那声响从茅屋里传出来,在夜色里穿行着,绕过被风吹雨打得露出了墙壁上深陷着的石粒的墙脚,进入一个庭院,再进入另一个庭院
村庄里的夜晚,就在石碓经久不息的锤打之中,静静地等待着清冷的露水凝结在屋檐下悬挂着的玉米串上,让它们的一天天临近的冬天里露出一片灼目的深红色来
石碓在村庄边上敲打了无数个日日夜夜,那断断续续的声音成了村庄生命中永不消失的本质,深深地嵌进村庄里流动着的血液里,成为村庄几百年来不能回避的命运
深夜里沉睡着的人,在梦境的边缘听到沟渠边上沉重的响声,隐隐约约在感觉到村庄还在他们的身畔,在梦里也闻到了稻谷与玉米的香味
睡梦中,他们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秋风横扫落叶,村北的小杨树林里每到秋天落叶铺满阴湿的林地,奶奶每天拿着一把扫帚和一条麻袋,蹒跚着走着,走两步退一步,将黄黄的叶子装满一袋子便扛着回家了
她更加蹒跚,走一步退一步,我跟着,也走一步退一步,被奶奶发现后,我就顺势接下了奶奶的麻袋,从地上拖着走
远远地走在秋风里的奶奶象一株瘦瘦的麦苗,随风而无声无息摇曳着
独立的设置并非是一部分,然而一部分宁静的功夫,才创造,孤灯下那一抹黑影才是本人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