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多么想父亲再安排给我一些活计,我会做的井井有条滴水不漏
哪怕父亲叫我像愚公那样去铲除一座山,我也会心甘情愿
可父亲不给我这样的机会了
自从他六十岁那年得了脑血栓捡了一条命回来,他就变得一声不吭
他平静的看报纸,平静的喝茶,平静的看电视里的打打杀杀,平静的按时按量吃那些大大小小的药片,平静的接受吊瓶,平静的任凭我们兄妹几个把好鱼好肉的往家拎
他都一声不吱
他的眼神是平和的,温情的,透出一股子温暖,就像冬夜里一撮热烘烘的炭火
有那么几回,我沉浸在他温暖的注视里,想走却迈不开步
功名利禄忧愁烦恼就在这脉脉的注视里,烟消云散,了无痕迹
梦中的河流是静止不动的,驯服的羊群一样匍匐在伸手可触的天空下
有时,我觉得它在轻叩我家的木门
我在一种发自心底的呼唤中走向远方,走过平原,河流悄无声息地跟在我的身后
没有船,没有危险的感觉,只有从未感受到的安宁
黎明时候,我到村庄里面走了一遭:整个玉米地,那些最早醒在泥土上的声音都已消逝
没有声音看守,村庄成了一种比黑暗更为沉重的黑暗,当年的玉米、父辈睡入村庄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这时候,村庄外边忙碌起来,玉米们、玉秀们、黑娃们,就成了地面上行走的阳光——会一直兴冲冲往城里走下去
天籁之声,是中财的至尊红颜,孤枕难眠是文者的懦弱;天籁之声,是中财的激越演讲者,孤掌难鸣是文者的冷漠
亲情是启影星,在你丢失时给你引导目标;亲情是在炎炎骄阳下的一棵绿树,给你维持起一片绿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