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是一座滨海的小县城
几年来四面八方的人到这里务工的不可胜数
走在大街上随时都可以听到异地的方言土语
我注意的是建筑工
看他们大都目光呆滞,身心疲惫,行色匆匆,对身边的一切都不在意
好像他们只是暂时歇脚的车夫,迟早会赶新的路
衣服也是非常破旧,有些已经褪色,斑斑驳驳的,上面沾满了各种污渍
满头都是灰白色,身上沾满了灰浆
为了不被石灰腐蚀,热天也穿着黄绿色的解放鞋
偶尔也见到穿拖鞋的,但那脚大多骨节粗大,脚跟上常常有很深的裂纹被石灰填上了
我有时很认真地打量他们,想着他们的劳累,低薪,加班加点,克扣工资,危险的环境
他们大多不好意思,有些人跟我的学生年龄相仿,尤其显得难为情
而远远地看他们时,又似乎都成了一个样子
4月29日,在临沧观看了精彩纷呈的佤文化艺术节开幕式后,我从临沧乘加班车到耿马县城,再转乘客货两用车,到一个名叫四排山的阿佤山乡观光
人云:难得糊涂
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管床医师小陆拿着手术通知单来找他签字——更早的时候,妻子已经作为亲属在麻醉单上签了字,这个时候,妻子不在,到外面店里给他买住院需要的日用品去了,他看都没看手术通知单,抓起笔就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又按照小陆的要求,签上了“同意手术”的字样
他一边签着字还一边跟小陆开玩笑:“不签可以吗?”,当然是不行的,不签字万一出了事谁负得起责任?他是知道手术通知单上写的什么的,包括麻醉通知单,那年妻子开胆结石,字就是他签的,当时看到单子上写的麻醉包括手术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他真的都不敢落笔了,可是不落笔又怎么办呢?不签字就进不了手术室,进不了手术室就取不出胆结石,那个宝贝不取出来就又要受它的罪,因此明知是霸王条款,还是硬着头皮签了,有什么办法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来了,只好任人宰割
眼前,在这座乡村城堡迷宫式的老屋和巷道里,随处可见缠足的老太太
这些老太太们都是在“天足运动”呼声最高的时候,开始偷偷缠足
又在缠足已成为彻头彻尾的陋习时,超现实地塑造着她们的纤纤玉足,并向历史伸出了她们挑战似的“三寸金莲”
我曾精确地推算过十几位老人的缠足历程,如现年62岁的周秀英,于1946年缠足,至1954年放足;现年65岁的海桂珍于1943年缠足,1956年放足;现年63岁的李翠芬于1943年缠足,1950年放足,1951年再缠,1958年解缠
其他如现年70岁左右的小脚女人,也是在共和国成立前后,缠缠放放,放放缠缠,成为名副其实的“解放脚”
现年八、九十岁的老太太,也曾放过足,但终因无法复原,只好缠至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