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反反复复给我讲我的大爹
女孩的声响压得很低、很低,她说琪死了……发话器那头传来她的抽泣声
我头嗡地一下,短促间脑筋里像放影戏一律,想起那么多的旧事,一幕一幕的片断,我不敢断定
北京有充足的阳光
在复兴路,在西单,在天坛和故宫,在王府井……在的士里,在公交车上,在地铁
沉默,是与阳光和谐的气氛
外地人和北京人(老北京已经非常稀有)
忧郁的表情,空洞的眼睛,内心遮蔽在时尚的衣裙和汗迹的肌肤里,或者死于速度
雍和宫,安定门,鼓楼大街,西直门,公主庄,阜成门,复兴门,转2号线,木樨地,军博……阳光里的风,理性,却辨不清方向
树阴下的风带走些许汗液,我的肌肤在伟大的街道感觉到瞬息的凉爽
沉默,步行在被水泥和历史抽象的华北平原
窒息,来自故宫的余味和太阳核子的辐射
同道一个个返回故乡,抛下我和献平
他们是鱼,离不开南方的湖泊和水藻
在西单,一个蓬头但非垢面的吉他手把歌唱灌满过街通道
“曾经以为我的家,是一张张的票根”
阳光在他头上的街面燃烧,被飞跑的汽车撕破,他却隐藏在自己内心的黑暗里,用艺术的感染力骗取我们肮脏的零钞
歌唱唤起了我的青春记忆,而我的青春就像他的地下歌声,再不可能铺张
西单,地下,歌唱,青春记忆,也都是沉默,密度饱和的沉默,比地面的沉默放肆、成熟
每逢喜庆之事
我们都去帮忙,我们都乐开了花
这样的场面,年青的希冀是谁激活了,未来的憧憬是谁又牵到了眼前
我们帮别人,也帮自己在这一刻就享受了一份已逝或遥远的美好的心情
这样的劳作也够幸福的了
梦是我休憩时的衣着,灿烂中拥抱着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