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杨梅,我们小时候叫做打杨梅,当然打也就是摘,摘和打都是为了吃
通常,杨梅都生长在崇山峻岭中那些树木密集的高寒地段,远离着城市和喧哗
我们这些山外的孩子,偶尔进山采摘,完全是为了一家人解馋
只有山里人家,才会在杨梅熟了的季节,细心地摘满一竹篮,趁着新鲜起个大早背到山外的集市上去卖,以换取子女的学费或添补家用
不过,辛辛苦苦从大老远背来的山货,大都不值钱,在塑料袋还没有流行的年代,花5分或一毛钱,就可以从一双粗糙或稚嫩的手里,接过一大杯用翠绿的栗树叶盛着的紫红色和已发黑的杨梅
蜂拥的灰尘在窄小的车厢里弥漫,我们变做了土人,厚厚的灰尘染白了我们的眉毛和嘴唇
呼吸沉重得像塞满了铅粒一样
领导幽默说,咱们不就是活着的兵马俑吗?想想也是,冷不丁地在那儿出现,不知道的人肯定会吓一跳,惊叫着像遇见什么希奇怪物驻足观看或是狼狈逃窜
而后即是尔等所看到的,陈实向我倡导了抨击,他比我设想中更聪慧,动手更赶快
这时候河对岸传来了“船家,过河”的喧嚷声
奶奶有些犹豫,说天要黑了,这旷野场合可别碰上恶人
爷爷说听口吻人家挺急的,咱就帮个忙吧
起篙下棹朝对岸划去
船未停泊,一个黑衣丈夫跨上船头,身大举沉,船一仄差点进水
奶奶有些不悦
那人一猫腰进了舱,说快开船,钱照给
船至河中央,那人遽然说然而去了,往卑劣行吧
声响有些阴恻
爷爷心头一凛,沉声问及:“客家想干什么?”“要船,要女子,要命!”那东西从石缝里抽出几个字来,同声一把匣子瞄准了爷爷
碰上强盗了!爷爷领会烦恼大了
想逃,一个猛子扎下行去,潜到对岸便可没事,可奶奶在船上;硬拼,对方手里有
爷爷荡着桨,头上汗珠直滚
奶奶却像没事似地
她从陶罐里舀出一勺糯米,宁静地说,既是年老想要我夫君的命,请让我熬碗粥,让他做个饱鬼吧
那东西鼻腔里“哼”了一声
搁在船头上的锅腔里响起了木材的燃爆声,不片刻粥香充溢了所有机舱
奶奶满满装上一饭碗粥
粥熬得稠稠的,热气滔滔
奶奶端向船梢的爷爷,说我来打桨,你把粥喝了吧
那强盗侧过身子给奶奶让开
说时迟其时快,奶奶手一仄,一碗滚热的热粥中庸之道扣上了暴徒的脸,那东西双手捧脸,杀猪般地嚎叫起来,爷爷跳下舱,拳头努力砸向强盗,直到没有了声音……
79、爱是我的精神,笔便是精神的作俑者,让满心的爱恋,在消瘦的笔下炫舞飞腾,飞进你的幻想,飞进你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