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3年夏天的早些时候,也就是春天的末梢,本来应该来的黄梅雨没有到来,天气格外的晴好
后来的几场台风也擦着边过去了,人们没有盼来一场像样的豪雨,让已经干裂的稻田稍稍润湿一下
汶州村的河边挤满了人,都是厂里的工人,家里的自来水经常水压太低出不来,只好到河里泡凉,可是河里也没有多少水
河床底的石头像狼的牙齿一样狰狞地露出来,剩下的水浑浊不堪,在水洼里快速游动着一些蠕动的虫子
厂里的梯级水泵站接近于抽空的临界水面
太阳在一整个夏季里像一个熊熊燃烧着的钢炉,汩汩地向外流着炽热的钢水,天空中几乎看不见一片云,而那些打催雨弹的高射炮车经常像围猎者一样,追着一朵飘过的云团不放,跑了十几里地,打中了,而雨却下到了邻县去了
最耐干旱的酸刺也一片片地枯萎了,生活区底下的几口鱼塘的承包者将下水道的水截住了,往鱼塘里抽那些臭烘烘的水
鱼都浮到了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塘水几乎成了墨绿色,表面浮着水华、蓝藻和一些紫红色的浮萍
鱼大量地死亡,还螺蛳、河蚌和蚬子,铺天盖地地浮起来,水塘终于没有了生命的迹象,水越来越黑了,恶臭无比,被风吹到了生活区来
那时候,就连翠鸟以及鬼脚鹬或者牛背鹭等食鱼涉禽也少见了,要么像得了瘟疫一样,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要么缩着脖子,像睡着了一样,很快,在生活区的树林里或是水塘边的草丛中就能看到它们的尸体,已经腐烂并爬满了白色的蛆和大群的绿头苍蝇
它们的巢里边也旋即毫无声息了,幼鸟们全部饿死了,这是一场生态的灾难
而所有的一切仅仅只是刚刚开始,很快,村庄里的鸡鸭大量地死亡,紧急生产出来的酱鸡腊鸭纷纷挂在了屋檐下,这些可疑的食品上边居然没有一只苍蝇!然后是狗,一条条狗长长地耷着舌头,全身的毛一块一块地掉了,成了难看的癞皮狗
一些不知什么动物的下水被扔在了沟渠里,浸泡得浮肿发白并且随水波袅袅地漾着,让人恶心
玉米像侏儒一样,细弱并且干缩着,结出来的玉米棒也畸形地扭曲或表现为怪异的形状
而虫子似乎特别猖獗,斑纹中华蝗和另一种本地的土蝗兴旺起来,它们在傍晚或是早晨在空低飞过,嗡嗡嗡,像一队超低空飞行的轰炸机一样掠过村庄的上空,他们的目的地是所有可以食用的绿色植物――庄稼、草或者别的什么
事实上,看不到太多的鸟来捕食它们,有几只早已经吃饱了,它们懒洋洋地站在高压电线上观看着它们的猎物成编队地从身体下方飞过
我的双亲远在边远的甘肃酒泉做交易,我呢,来酒泉之前,从来呆在河南故乡的农村
在双亲的忙劳累碌的芜秽中,我渐渐地长大了
自我出身三个月起,从来是奶奶带着的,以是,我和奶奶的情绪很深沉,我基础就离不开她
我的奶奶是一个和颜悦色的人
牢记我上一班级时,其时书院还交膏火,再加上杂用、功课本费,好几十,对于一个艰难的乡村家园来说,真是一个水文数字
奶奶基础就没那么多钱,只好先乞求教授欠着,先让我在书院上学
奶奶回抵家后,为了能凑够我上学的膏火,竟悄悄地去表面捡瓶子卖钱
一天午时,我还家后创造门锁着,奶奶也不在教,这下可把我急坏了!我跑到大街上去找奶奶,找了半天没找到,急得快哭了,跑了一段路途后,我瞥见奶奶背着一袋瓶子歪倾斜斜地向我走来
我迷惑的奶奶:“奶奶,你如何背着一袋瓶子回顾了呢?”奶奶看了看我,笑着对我说:“你的膏火太贵,奶奶没方法挣钱,为了你上学,无可奈何之下才去捡瓶子卖钱的,此刻还没有凑够,唉!”奶奶叹了口吻,我听了之后,泪液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律哗啦哗落了下来
奶奶瞥见我哭了,摸着我的脑壳,急促的问:“你如何了,如何哭了,啊,春艳,没事吧?”我擦干泪液说:“奶奶,你如何这么傻,干什么?”奶奶说:“我不是傻,等你考上海大学学,就不必像奶奶一律去捡瓶子卖了,考上海大学学后,罕见不尽的钱,吃不完的粗茶淡饭
”我哭着说:“我不要钱,不要粗茶淡饭,我不要奶奶刻苦!我要奶奶,我只有成天吃得饱,穿得暖,身材安康的好奶奶
”奶奶听后,泪液流了出来,抱我抱在怀里,嘴里不停地说:“我的好孙女,奶奶不会让你刻苦
”
背背篓的妇人,背过孩子,走向母亲,才能真正成为母爱的知音
“让你受惊了,校长!”杨云钧有些抱歉地嬉笑着
这是一个黑瘦的三十多岁的汉子,有几分山里人的淳朴,看上去还有几分小生意人的精明
32、人活着就是一种心情,心中有份惦念,是一种充实,心中有份坚持,是一种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