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场到宜宾,我所知道的就有三条石板路
一条是从赵场到马鸣溪渡口,另一条从赵场到锅巴溪渡口,还有一条从赵场一直通往宜宾
还有一些是从石板路上分叉出去,到不同的村,最后延伸到宜宾
我居住的地方的石板路,是从赵场经过我们村到达宜宾,中间又有无数的石板路分叉出去,从不同的方向通向宜宾,反之也能通向赵场,有的还通向丘陵以外的山地,我们称为“岩上”,那里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山上岁岁年年覆盖着葱茏的马尾松
赵场的石板路是条条大路通罗马,不管走在哪一条石板路上,最终都能走到赵场走到宜宾
我走得最多的是从赵场到马鸣溪、赵场到锅巴溪的石板路
小时候总是向往外面的世界,经常去宜宾、柏溪,或玩或看电影,或买卖东西,买卖东西也是为了玩
我的二姨住在柏溪,几岁的我就跟着母亲走石板路,过了江再坐去柏溪的公交车,后来我在柏溪的宜宾县二中读高中,每个星期回家,两年多的时间都在公路、石板路、渡口上来来去去,那条通向马鸣溪的石板路,可能是我今生今世走得最多的
两条到渡口的石板路都有一条小溪相伴,冬天的小溪是干涸的,裸露着被溪水冲洗得干净又光滑的鹅卵石,夏天雨过天晴,溪水清澈见底,浅浅流着,那潺潺的水声低吟浅唱,婉约动听
村庄另外一件事实,10多个男人在矿难中丧生了,年轻的妻子只好改嫁他人
公婆及其亲戚竭力阻止,但最终只留下孩子——没有人能阻止她们向外的脚步
但新出现的问题是:另外一个人等来了,另一个人则彻底丧失——其间的悖论和迷雾,决不像那两位老夫妻那样简单明了
为此,“谁在远处等我?”这句话在这里也成为了一句真正的谶语
这是“差生”们的认识,实际上也是我们的认识
准确地说,首先是我们的认识,然后才是“差生”们的认识
有人说过,在阶级社会了,被统治阶级的思想其实就是统治阶级的思想
这么说来,课堂就成阶级统治了,难怪孩子们把我们称作是“老板”!一直以来,我们都这样做,我们也并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好,我们的老祖宗孔夫子似乎也曾表述过这样的观点
个别辅导作为把孩子锻造成材的一种手段,在泥坯烧成后,对其中特别乖巧的进行额外的打饰,使其更加圆润出彩,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许多时候事物常常会朝向人主观愿望的反方向发展,瓷器经了过多摩挲而变得脆薄,失手就碎,一些错品却因为它的孤绝而被人收藏,产生出乎意料的价值
一个自称曾是我学生的人给我打来电话,他来电的内容经我归纳不外两点:一是问候老师,感谢我对他的教育;二是他似乎在某个事业上很是成功,要向我汇报一下
这两点又互为因果,正是因为我的严厉管教(据他说是我曾对他说了一句经他重复后显得深情无比而就其实却明显粗鲁而带有发泄意味的话),他才有今天的成就;有了今天的成就,又才想起我曾经对他说过那样的话(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这成就,我的话势必将向完全相反的意义上去理解)
我僵在电话机前,我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当一个人为了某种事耗尽哔生心血,最后发现这件事情原来毫无意义的时候,他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云,我要把你镶嵌在泪里,幻想千年后变成琥珀
我不敢低头,我怕它滑落,碎了你也碎了我千年的梦
”
那年我刚参加工作,就像一截刚刚插入沙土的柳枝,还没有生根发芽,没有适应周围的环境,没有抽长出属于自己的枝条,开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我像一只刚刚钻出鸟窝的没有长全翅膀的小鸟,胆怯而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花花绿绿喧闹异常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