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丢失伴随我一辈子了
我们就赶紧去三里地外的菜市场
奶奶年岁大了,眼睛有些花了,耳朵也有些背了,更要紧的是,几年前,爷爷去世,奶奶伤心过度,变得有点痴呆,许多熟识的人也不认识了,出门也经常会忘了回家的路,因此这几年来,岳父岳母已经不让她单独出门了
没多久,我又见到一株更大的枯木,依然是稳稳挺立着,我又拍了几张照片
这时,我后悔只顾去欣赏挑山的汉子,而没有为他拍一张相片,如果拍下来应当与这两株枯树一样好
上世纪80年代的一个冬夜
诗人S与我从江油乘火车赶往靠近广元一个叫石元的三等小站
车厢里人影稀疏,滞留的浊气里混杂着寒意
我与S脱了鞋,抱足对坐在硬座上说话
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们谈心,谈与心相关的黑格尔和尼采,谈与心相系的诗歌与死亡
谈话间,S沉得尤其深,笼罩在从车窗外透进的夜色与自己灵魂的光芒里
我时有清醒,感觉S与我是巨大的皇陵边的两只私语的小鸟
石元是一个任何地图都可能忽略的小地方,但在我与朋友们的人生里程,则是永远的一站
诗人J在他的一首题为《在石元,时间是一条喂不饱的狗》中是这样描写石元的: “土台上的一树桃花/结实前/缩回身体/像一截音乐的手臂/等待日出或情歌唤醒/用了三天时间/料理完青春期的酒/和眉清目秀的梦想/上行的504次列车隆隆驶过/偶下来几个人/谈酒肉女人/顺便谈佛论道/醉一回……” 偶尔下车的几个人,就是我们
心中的百般意识抵不过逻辑思维的智慧,先来后到的见识抵不过运用聪明的认知,所有人来人往都需要恰到好处的对白,所有独来独往都需要恰如其分的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