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恼怒,倏地站起,给了阳一个背影
布谷声声 布谷鸟儿开始唱歌的时候,春天早就到了,我在自家的门口听到它们的叫声,从地边的树上,从邻居或者我家的屋顶上,它们的叫声一声一声的,听起来像是一只,又好像不是
整个春天,很多时候,在清晨,我还没有起床,甚至梦中,它们叫起来了
我听到,或者它们把我惊醒了,我没有恼怒,反而觉得很亲切,它们的叫声奠定了我一天的快乐
它们在傍晚也叫,不可避免地包含和夹杂了一些暮色,但我仍旧是喜欢的,好像是对村庄一天的总结
细雨淋漓、雾岚轻漫的时候,布谷的叫声就有了诗歌或者田间小曲的味道
像是一个人在朗诵关于天籁、大地和庄稼的诗歌,又像是一个小男孩站在田地边上欢唱
声音脆脆的,清脆而且富有泥土的清香
很多时候,我在细雨和薄雾中,近距离或者远距离地听到它们的吟诵,内心就升起一种激越而又宁静的感觉,并且不自觉地沉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布谷好像是一个不停奔波的使者,刚刚在这儿停留一会儿,不经意间,就没了踪影
它们去到哪儿了呢?乡人都说,别看那布谷是鸟,它比人还了解田地的墒情呢!总是在这个时候来到
往往,布谷叫了,正在弯腰劳作的男人与女人都会不自觉地直起腰来,摔摔手上的泥巴
循着声音的方向,目光在树上或者空中寻找,倘若看到了那叫人心情愉悦的鸟儿,他们汗水流淌的,红通通的脸上就淌出了笑意,有孩子在,也会指给孩子看,笑着说给他们听有关布谷的名字和有关庄稼生长的故事
回忆中的感伤,还因为两首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在电影《城南旧事》还没有放映之前,父亲就教我了
他是在学校学的
歌里流动着一种伤感,我小小的心也感觉到了,父亲的声音有些苍,现在想来,他是在怀念青春年少的时光,怀念那个早已被摧毁、只能在梦里寻找的家园,或者他什么都没想,只是想教我两首歌而已,在样板戏和革命歌曲的缝隙里,教两首他认为的好歌
唱“南园春半踏青时”,他总是先唱一下开头一句的谱,“1-76556-15-”,定准音,然后再教我
歌词是:“南园春半踏青时,风和闻马嘶
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
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幕垂
秋千萦回罗衣,画梁双燕栖
”歌名叫什么,谁作的,我完全不知道
父亲也不知道
最近才查出,这是欧阳修的一首词,词牌名阮郎归
我唱着这首歌,心潮潮的,暖暖的,还有一丝湿润
许多年过去了,许多歌都忘记了,只有这首,还记着,词和曲
我和父亲议论着这两首歌,父亲回忆他的三十年代,我回忆我的八十年代
在四月的早晨,麦扬花,小饭时
一只锦鸡走过来,站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好奇地看
这几年猎枪收缴后,各种飞禽走兽都多了起来
野免不用说了,獾,野猪,鹿,特别是锦鸡,和人友好相处
不怕人,走着走着,扑录录飞起来,吓人一跳
但狼是再也见不着了
有功夫两扇门亦是一张琴
当知识分子写作成为历史尘迹和媚俗浅薄的口语泛滥之时,俗世此在主义写作以其锋锐、清醒、独立、超迈、激情的火星点燃或说启动了当代汉诗的拔反程序,其立足点之一就是以与“俗世”的运动变化共生共在的“此在”为本体——也就是在“写什么”(“写什么”和“怎么写”相互依存、促进)的问题上抓住了时代的本质,这一位点即为“此在者的俗世”和“俗世的此在者”
这一位点表明俗世此在主义“写什么”的批判性写作指向不仅与知识分子的理想化写作指向截然相反,更重要的是与当今庸常口语风潮的媚俗化写作指向全然不同
这里,我们不是要否定“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作”在颠覆霸权话语、确立历时性的时代诗歌真理方面的伟大历史功绩——当然现今抗击仍残存的体制性